她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，镜片后的目光扫过来。
冷静、专业。
“小姨。”唐锦年愣在了原地。
他下意识看向自己，脸上不知道从哪蹭到的灰，这个人灰头土脸。
劣质衬衫不知何时勾破了几个大洞，露出的手臂上全是细小的伤口。
一瞬间，他感到强烈的无地自容。
因为这声颤抖的“小姨”，齐晚凝看向了唐锦年斑驳不堪的脸。
她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：“按照规定，我需要确认一遍你的基本信息。”
“你的姓名、出生地以及身份证号是？”
唐锦年喉头发涩：“小姨，你不是都知道吗？”
齐晚凝的目光毫无温度，纠正。
“唐先生，在这里只有律师和委托人，请称呼我为‘齐律师’。”
唐锦年脸色骤然苍白。
而齐晚凝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，推向他。
“开始前，需要你签署一些必须的委托文件。”
她纤长的手指点了点文件上需要签字的地方，公事公办道。
“确认无误后签字。”
唐锦年接过那支沉甸甸的、价值不菲的钢笔，感觉手都在抖。
他潦草地签下名字，几乎不敢抬头看齐晚凝。
齐晚凝收回文件，翻开唐锦年三天前的笔录和过往档案。
“唐锦年，记录显示，你22岁第一次和女人交易在霄云一号被拘留，截止到目前，这已经是第四次因为类似行为被警方传唤。”
“由于你有前科，案件性质恶劣，你可能要面临15日或者更高的处罚。”
齐晚凝的话像一把冰冷的锉刀，一下下刮着唐锦年早已千疮百孔的自尊。
他垂下眼，手指攥得泛白。
“齐律师，你是来帮我的还是来审判我的？”
闻言，齐晚凝合上档案，语气依旧冰冷。
“把取保候审保证书签了，我执行程序，保释你出去。”
“就当我这个小姨最后帮你一次。”
唐锦年看着齐晚凝毫无波澜的脸，忽然感到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自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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