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用若若的身份证替她买了同一班次的票。
她哭累了，蜷缩成一团，靠着我睡着了。
“阿姨，你穿这么少不冷吗？”
若若迷迷糊糊地问，小手攥着我的衣角。
我摇摇头，替她拢了拢外套。
可能是工作日的缘故，候车厅里人很少，很安静，只有偶尔动车到站的播报声。
我闭上眼休息，回忆却像潮水一样涌来。
半年前，刚刚离异的林薇搬到了对门。
她穿着浅杏色的连衣裙，长发微卷，笑起来眼睛弯弯的，像只温顺的猫。
那天晚上，她敲开我家的门，声音轻柔。
“不好意思，我是新搬来的林薇，家里的灯泡坏了，能麻烦大哥帮我换一下吗？”
躺沙发上玩手机的商砚登时坐起：“没问题，我马上来。”
我站在厨房里，锅里还炖着烧了一半的菜，看着他跟着林薇出门，连拖鞋都顾不上换。
商安丢下玩具走进来，仰着小脸问我：“妈妈，那个阿姨好漂亮，她以后会经常来我们家吗？”
我笑了笑，没回答。
自那以后，林薇常来寻求帮助，商砚也总会第一时间去她家里帮忙。
有时事情麻烦了，总要待上两三个小时，连儿子也打着帮爸爸出力的由头过去。
过了半个多月，我下班淋了雨回家，浑身湿透，喉咙发痒，咳嗽个不停。
我翻出药箱，刚拿出感冒药，门铃就响了。
林薇站在门口，脸色苍白，声音虚弱：“程妤姐，我好像感冒了，家里没药，能借我一点吗？”
我刚要开口，商砚已经走过来，直接从我手上拿过药盒，递给她：“你先拿去吧，别耽误了。”
我愣了一下，喉咙干涩，想说什么却只是拼命地咳嗽。
商砚这才回头看我，眉头微皱。
林薇带着歉意出言：“程妤姐好像也病了，要不……我拿一半就好？”
商砚看了看药盒中所剩不多的药片，摇头：“不用，你都拿去吧，她应该只是呛到了，不碍事。”
商安在旁边附和：“对啊林阿姨，你看起来很严重呢，快回家吃药吧。”
我站在那儿，头发还在滴水，衣服黏在身上，冷得发抖。可父子俩好像都装看不见。
林薇拿着药走了，关门声很轻，却像一根针，扎在我心上。
我转身回房，眼前突然发黑，腿一软，直接倒了下去。
再醒来时，我躺在卧室的床上，商砚和商安都守在床边。
商砚紧紧握着我的手，满脸愧疚：
“对不起，我没发现你病得这么重。”
“我刚才下楼去给你买了药，吃了就好了。”
商安端来一杯温水，小声说：“妈妈，喝水。”
我看着他俩，忽然觉得很可笑。
为什么非要等我病得晕倒，他们才会看我一眼？
商砚轻声说：“等你病好了，我们全家一起去看电影吧，就当庆祝结婚纪念日。”
我闭上眼，没回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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