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眼就看见是备注【扬皓】的联系人发来的。
结婚五年，陆瑞从来没有看过苏芸欣的手机，但今天他忍不住把手机拿了起来。
【扬皓】发的消息是：“你有没有后悔，当年你没有早点来找我？不然的话，现在坐在你身边，就是我了。”
陆瑞看着那条信息消失，随之也见到了苏芸欣的屏保。
——那竟然是江扬皓穿着学士服的背影照。
他的妻子，他的老婆，五年来，竟然是拿前男友当自己的手机屏保。
这一刻，他才发现。
自己在苏芸欣的世界里，真的很多余。
厨房传来碗筷相撞的动静。
陆瑞把手机息屏，放回茶几上，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走向岛台。
苏芸欣没有察觉陆瑞的异常，只是把筷子递给他。
“尝尝。”
陆瑞接过筷子，没有看苏芸欣，轻声问。
“能告诉我，你和江扬皓是怎么一回事吗？”
苏芸欣很平静地回答他。
“江扬皓是我的前男友，我们恋爱八年，差一点就结婚了。”
“因为当时观念不和，他要在国外发展，而我要在国内。”
明明是很轻松的话语，可陆瑞却听到她一惯平稳的声调竟然多了一丝颤抖。
他埋头吃着碗里的面。
“只是这样吗？”
苏芸欣沉默了。
晚上他们躺在床上，心事各异地占据着床的两侧。
这时，苏芸欣突然握住了陆瑞的手。
从前，两人在国内的时候，虽然睡在一张床上，但陆瑞每次触碰她，她都会避开。
这还是第一次，苏芸欣主动握陆瑞的手。
陆瑞以为她会解释今天一整天发生的所有事，没想到她却说。
“陆瑞，我决定永久定居德国。”
陆瑞的手瞬间冰冷。
一年前，苏芸欣来这里的时候，告诉他说，只是出差一周。
后来一周又一周，她都没回国。
而陆瑞在国内还要照顾她的父母。
因为他总觉得她一定会回来，可现在她竟然单方面告诉他，她要留在这里。
陆瑞知道，她肯定不是为自己而留。
但是此刻的他，也不再想挽留她。
陆瑞缓缓开口说：“挺好的，只是可惜这里经常下雨，你要照顾好自己。”
苏芸欣显然没想到陆瑞会这么快答应自己。
她再次握紧了陆瑞的手说。
“阿瑞，谢谢你。”
陆瑞没有回答，闭上了眼睛。
心里早就做好了决定，独自离开。
其实他不喜欢这里，他告诉过苏芸欣的，自己不喜欢下雨。
夜深的时候，苏芸欣的手机一直震动。
陆瑞知道，那是江扬皓给她发了消息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，苏芸欣翻身起来。
她轻声对陆瑞说：“江扬皓的前妻就是一个疯子，她经常在半夜拿刀伤害江扬皓。所以导致江扬皓有恐惧症，还怕黑……我去陪陪他。”
好似向他保证，苏芸欣又补充。
“我很快就回来。”
陆瑞没有回答，佯装熟睡。
但他很清楚地知道，这次自己不会等她回来。
等苏芸欣走后，陆瑞一个人睡在陌生的国家，陌生的城市，陌生的床上，根本睡不着。
他爬起来，拿起一旁充电的手机，订了一张凌晨四点的机票。
这已经是现在最快能从德国飞往中国的航班了。
随后，他翻身下床。
把白天湿透了的衣服烘干后，就换下了苏芸欣给自己买的，一点都不合身的衣服。
把衣服叠好，放在沙发上。
而这时，距离飞机起飞还有两个小时。
陆瑞看了一眼这个自己待了还没有四小时的地方。
他去了最近的打印店，打印了一份离婚协议。
回到房内。他拿了一张白纸，用德语写下。
“苏教授，其实你可以实话和我说的，没必要把心事藏在心底五年。我知道你真正喜欢的人是江扬皓，也看到了他给你发的消息。”
“也知道你是为了他，才决定留在德国，包括你的手机屏保是大学毕业那天的他。”
“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，这样你也不会耽误我五年。”
“桌上的离婚协议，你签字后，直接寄回国就行。”
“——陆瑞留。”
把白纸放下后，陆瑞背上了已经变得轻盈的背包。
房门轻轻地合上，他大步向前走着。
凌晨的出租车不好打，抵达勃兰登堡机场时离登机时间只剩下20分钟。
不过有了落地时的经验，回程已经不再慌慌忙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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