实验室的催缴电话让我回过神来。
“林小姐,您儿子的药草原料还有十万斤,请您务必尽快补齐。”
我平静地应声,“好,我清楚了。”
对方似乎对我过于冷静的反应感到意外,挂断电话,我看向自己满是泥污和划痕的手。
五年,我活成了他们眼里的脏东西。

身后,传来熟悉的声音,“苏木,你怎么突然下山了?”
顾深的眼中不是惊喜,而是来不及掩饰的慌乱。
“我......我想你们了。”
“下次回来记得提前打个电话,山路那么难走,我去接你。”
我漠然地点了点头。
不会再有下次了。
我跟在他身后,原本见到儿子该有的激动和期盼,此刻变成了揭穿骗局的死寂。
刚进门,我就看见儿子正和沈漫亲昵地靠在一起拼着最新款的乐高。
任谁看,他们俩都更像是母子。
看着五年未见的儿子,我没有急切地冲上去拥抱他。
以前他总是不喜欢与我说话,我以为他是身体不适,心疼不已。
所以像护命一样护着那些能让儿子康复的“风疏草”。
我一天至少在培育基地待十八个小时,就盼着他能早点好起来。
可儿子却因此厌恶我,用“怪物”来讥讽我这个亲生母亲。
看到我,子星立刻躲到沈漫身后,下意识地捏住了鼻子。
沈漫笑着把子星护在怀里,冲着我挑衅,“木木,别介意,孩子太久不见你,有点认生。”
距离上次通话不过一周。
我再也无法说服自己孩子是无辜的。
当初我决意上山,是沈漫主动提出帮我照顾子星,还笑着说要一定当上子星的干妈。
我傻傻的红着眼眶感谢她,甚至承诺“风疏草”的培育方法会无偿公开赠予她。
沈漫起身想接过我手里的包,顾深却先一步挡开,声音冰冷:
“别碰,脏。”
他一个眼神都没分给我,只是拿出湿巾擦拭着沈漫那只可能碰到我衣角的手。
沈漫娇嗔地拍了他一下,“顾哥,木木刚下山,你别这么凶嘛。”
两人无形中的默契将我隔开,我紧咬着唇,铁锈味逐渐在嘴里漫开。
看来这个家,已经没有我的位置了。
我收回目光,平静开口:
“天色不早了,我先回去了。”
顾深是个极其聪明的人,他立刻察觉到了我的异样,主动提出送我出去。
出门后,顾深审视地看着我,“今天怎么了?对子星这么冷淡。”
我低声解释,“在山里待久了,身上都是草药和泥土的味道,我怕熏着子星。”
听到我的话,他轻微皱了皱眉,“你这副样子......回去后记得洗干净再上床休息。”
他眼里的嫌弃如此明显,我过去竟当成了心疼,甚至满心欢喜。
“还有,你以后对漫漫客气点,她这几年为了子星的事跑前跑后的。”
“别总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,甩脸给谁看。”
我呆住了,他的偏袒彻底击碎了我最后一丝幻想。
我抬头直视他,“顾深,妈......走的时候,痛苦吗?”
他眼神闪躲了一下,随即叹了口气,将我虚虚揽进怀里。
“木木,别想了,都过去了。”
“妈走得很安详,她一直念着你,说你是最孝顺的女儿。”
我强压下翻涌的情绪,轻轻推开他,“那就好,我回去了。”
顾深有些不适应地看着我,像是在疑惑。
疑惑我为什么没有像以前那样缠着他追问子星的病情。
也没有诉说在山上培育草药的艰辛。
他只能把原因归结在我过于疲惫上。
我走远后,门内传来沈漫压抑不住的笑声,“顾哥,她信了!药草到手,我们的发布会就可以开了!”
儿子尖细的声音也跟着响起,“爸爸,我今天表现得好吧!我以后再也不想见那个怪物了!”
我被山风吹了五年的膝盖一阵剧痛,靠着墙缓缓滑倒在阴影里,我死死捂住嘴,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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