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似乎松了口气，又恢复了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：“你别多想，好好休养，一切有我。”
我闭上眼，不再看他。
多想？我唯一想的，就是什么时候才能解脱。
新的药方很快就送来了，比之前的更加苦涩。
小桃端着药，眼泪汪汪：“夫人，这药的味道好奇怪，真的能喝吗？”
“能喝。”我接过药碗，面不改色地饮下。
入口的瞬间，五脏六腑都像是被火烧着一般，剧痛无比。
我强忍着，才没让自己吐出来。
放下碗时，我的额头已经布满了冷汗。
【警告！新药方将导致宿主器官加速衰竭，生命周期缩短至一个月。】
一个月。
我苍白的脸上，终于露出了一丝真切的笑意。
太好了。
我的异常，自然也瞒不过林梦瑶。
她来得更勤了，每次来，都要坐在我床边，看似关切地问长问短，实则是在观察我到底还能撑多久。
“姐姐，你的脸色怎么越来越差了？言昭哥哥不是说，他的药一定能治好你吗？”她歪着头，一脸天真无邪。
“许是……我这身子，本就破败，经不起折腾了吧。”我虚弱地回答。
她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光芒，随即又换上悲伤的表情：“姐姐你可千万别这么说，你要是出了什么事，言昭哥哥会伤心的。”
我笑了笑，没说话。
他会伤心吗？
或许会吧。
就像心爱的瓷器碎了一件，会惋惜，会懊恼，但很快，就会有新的、更漂亮的瓷器来取代。
而林梦瑶，就是他早就准备好的那件新的。
这天，顾言昭从宫里回来，带来一个消息。
云州爆发了瘟疫，圣上命他即刻前往，主持救治。
这是天大的功德，也是他扬名立万的好机会。
我为他整理行囊，动作迟缓而笨拙。
他看着我，眼神复杂：“晚卿，我这一去，至少要一两个月。你……”
“我没事的。”我打断他，“府里有小桃她们照顾着，你放心去吧。”
他沉默了片刻，忽然伸手将我揽入怀中。
这个拥抱来得猝不及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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