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4
第二天天刚亮,我就跑去敲了隔壁李姑姑家的门。
李姑姑最不待见我,总说跟我这整天和死人打交道的人做邻居,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。
这会儿见到我,她更是拉着脸,像赶苍蝇一样往外撵我。
“去去去!大清早的堵门口,嫌我运气太好是不是?真是晦气!”

我扒着她家的门柱子,不肯走:
“李姑姑,我不进去,我就想问问你,知不知道什么是棺生子?”
李姑姑的眉头立刻拧成了疙瘩,嫌弃地“呸”了一声:
“打听这干嘛?那种人比你还晦气!生在棺材里,天生带阴命,克父克母的玩意儿!”
我听了,却觉得心里踏实了点,连忙说:
“是萧玦告诉我的。”
“他说我如果想找个人当相公,就去找棺生子。”
李姑姑愣住了,上下打量我,那眼神变得有些奇怪。
像是惊讶,又掺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怜悯。
“这话......真是萧公子亲口跟你说的?”
我用力点头:
“是啊!他就是这么说的!他说像我这样的身份,和棺生子最般配!”
李姑姑半晌没说话,最后叹了口气,还是把隔壁村那棺生子的事告诉了我。
那人叫沈淮之,没爹没娘,也没人愿意亲近他,自己一个人住在村口的土房子里。
“宋鸢,不成你再去问问别人呢?棺生子......总归是不吉利的。”
我却笑着摇头,声音清亮:
“姑姑,他跟我一样都是一个人,也一样的不招人待见。”
“你看我们,真是很般配呀!”
我谢过了李姑姑,回到家就把我那点少得可怜的家当打了个小包袱。
天擦黑的时候,我终于找到沈淮之的家。
我敲开篱笆门,一张清俊的脸露了出来,眉眼温和。
我看着他,一下子愣住了。
这个人,我见过的。
半年前,我给镇上一户办丧事的人家送纸人,那管家欺负我不会算数,少给了我十个铜板。
我回去找,他们死活不认。
萧玦嫌我丢人,说我为了十个铜板与人争执,蠢不可及。
我蹲在那家大门外抹眼泪,是沈淮之路过递给我一块帕子,又在问清缘由后帮我争回了十文钱。
送我回去的路上,他还怕我再被骗,一句一句耐心地教我背“小九九”。
沈淮之也认出了我,眼中掠过一丝惊讶,随即温和地笑了笑:
“姑娘,是你啊。”
看到他笑,我也咧开嘴笑了,把胸前的小包袱往上掂了掂,仰着头,直接又笨拙地问他:
“沈淮之,你愿意和我一起组成一个家吗?”
“家?”
月光下,沈淮之的眼神忽然颤了颤,出现了几分我看不懂的神色。
他沉默了很久,久到我以为他也要拒绝我,他才看着我的眼睛,很轻很认真地说:“如果你不嫌弃的话。”
我怎么会嫌弃?我开心还来不及!终于有人愿意和我组成一个家了!
就这样,我有了准相公。宋傻子和棺生子要在下月初八成亲的消息,成了两个村子最大的笑话。
大人们指着我们窃窃私语,孩子们编了难听的顺口溜,追在我们身后唱。
沈淮之一直都是很温和的,别人说他什么,他都装作没听见。
可那天几个半大的孩子围着我们唱那些编排我的词,他罕见地沉了脸,呵斥了他们。
我揪着他的袖子,有点不安:
“沈淮之,你是在生气吗?以前他们说你是棺生子的时候,你都不生气的。”
他叹了口气,摸摸我的头,声音温柔:
“鸢鸢,别人怎么说我,我早习惯了。可我在乎你,不能让他们这样说你。”
我的心里突然就暖乎乎的。
成亲那天的喜宴办的简单,除了勉强请来的村长和自己过来的李姑姑,几乎没有别的宾客。
院子里冷冷清清,我却开心极了。
我穿着沈淮之为我做好的嫁衣,脸上是李姑姑给我涂的胭脂,香喷喷的。
她看着铜镜里的我,突然叹了口气:“你这傻子......那萧公子随口一句戏言,要你嫁,你就真这么嫁了。”
我转过头,不明所以地看着她:“李姑姑,是我自己要嫁沈淮之的。”我想了想,又高兴起来:
“不过我要是能再见到萧玦,我一定要谢谢他,他是个好人。”
“要不是他说我和棺生子般配,我还遇不见沈淮之呢!”
话音刚落,院子外那稀稀拉拉的喜乐声突然停了。
我心里一急,也顾不上李姑姑的话了,手忙脚乱地去找那顶红盖头:
“姑姑快,盖头!乐声停了,是不是沈淮之来迎亲了?我要嫁给他了!”
话音刚落,“砰”的一声巨响,房门被人从外面狠狠踹开!
刺眼的阳光猛地涌入屋内,萧玦站在门口,面色阴翳地盯着我:
“宋鸢,你再说一遍!你要嫁给谁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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