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周子衿五岁时画的。
那天她从幼儿园回来，兴高采烈地把画举到我面前，说老师夸她是全班画得最好的。
我把画贴在墙上最显眼的位置，一看就是十三年。
我的手指轻轻抚过画上那个小小的身影，眼眶有些发热。
身后传来脚步声。
周子衿站在我身后，声音沙哑得厉害。
“为什么？”
我没有回头。
“如果你不是我妈，那我的亲生父母呢？他们在哪？他们为什么不要我？”
一连串的问题，像石头一样砸过来。
我收起画，重新用报纸包好，放回包里。
“想知道真相？”我看着她，平静地问。
她用力地点了点头。
“好，”我说，“跟我来。”
我带着她，坐上了一辆公交车。
车子摇摇晃晃，驶向越来越荒凉的地方。
周子衿一路上一言不发，只是死死地盯着我，生怕我突然消失。
一个多小时后，我们在一个叫“青木福利院”的地方下车。
院子里有几个孩子在玩滑梯，看到我们，都投来好奇的目光。
周子衿的脸色越来越白。
“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？”
我没有回答她，径直走进了院长办公室。
院长是个头发花白的婆婆，姓李，在这里工作了一辈子。
她看到我，愣了一下，随即叹了口气。
“小禾，你还是来了。”
她又看了看我身后的周子衿，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。
“都长这么大了。”
“你认识我？”周子衿脱口而出。
李院长没有回答她，而是从一个上了锁的抽屉里，拿出一个牛皮纸档案袋。
档案袋已经很旧了，边角都起了毛。
当周子矜的目光落到报纸的标题上时，她的身体猛地一震。
那是一份十九年前的晚报。
头版头条，用加粗的黑体字写着——
《震惊全市！“河畔屠夫”连环杀人案告破，凶手竟是年轻夫妻！》
周子衿的脸，在一瞬间变得惨白如纸。
她手里的报纸飘落在地，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骨头一样，软软地瘫了下去。
我没有去扶她。
李院长叹了口气，弯腰捡起报纸，递给她。
报纸上，刊登着两张黑白照片。
男的叫张伟，女的叫刘红。
他们是周子矜的亲生父母。
也是十八年前，轰动一时的杀人案主犯。
而我，当年只是一个刚从乡下来城里打工的洗碗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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