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术比想象中疼得多。
我能感觉到血一直在流，顺着床单往下淌，黏糊糊的。
但我没吭声，只是死死咬着嘴唇。
直到手术结束，我才缓缓松开咬得发白的嘴唇。
肚子空了。
那个我盼了很久的孩子，就这么没了。
就在这时，手机响了。
是顾宸。
我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，看了很久，才接起来。
“孩子拿掉了？”
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，像是在问一件无关紧要的事。
我摸了摸肚子，那里空荡荡的。
“嗯。” 我轻声说，“流得很干净。”
他似乎松了口气。
“那你先好好休息几天，再去公司复职。”
说完，就匆匆挂了电话。
从医院出来，我站在路边等车。
风一吹，浑身发冷。
进了家门，玄关处的灯亮着，是我早上出门时忘了关。
这个家，处处都是我的痕迹，却没什么属于顾宸的东西。
这一年他很少回家，我却一直以为他在操劳公司的事。
窝在沙发上，不想动。
身下传来一阵黏腻的温热，我知道是血。
三年前，顾宸向我求婚，说以后要让我过上好日子。
那时他刚创业，公司连个像样的办公室都没有。
我辞掉了稳定的工作，陪他跑业务、谈合作，熬夜做方案是常事。
他说资金周转不开，我把父母留给我的房子抵押了。
他说要应酬，我替他挡了一次又一次酒，喝到胃出血。
门锁转动的声音响起，顾宸回来了。
他换了鞋走进来，看我窝在沙发上，皱了皱眉。
“怎么不回房躺着？” 他问，语气平淡。
“懒得动。” 我声音很低。
他走过来，扫了我一眼，却没看到沙发上的血迹。
“流产都这样，疼几天就过去了。”
“公司那边很多事等着处理，你休息一两天，尽快恢复工作。”
我抬起头看他，他眼神里没有关心，只有催促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 我说。
他点点头，转身去卧室收拾东西。
很快，拉着一个行李箱出来。
“我要出差一段时间，公司的事你多费心。”
我应了一声，没问去哪里，也没问多久。
他大概觉得我这态度很懂事，嘴角牵了牵：“等我回来，公司的事我们再想办法。”
说完，他走了，关门声不大，却像敲在心上。
我低头看向沙发，深色的布料上，那片血迹越来越大。
起身时，腿一软，差点摔倒。
没办法，只能再去医院。
挂号，排队，医生检查后说有残留，让我去楼上诊室等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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