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五点半,天光还是一片混沌的灰蓝色。
窗外只有环卫工扫地的沙沙声,和偶尔驶过车辆的空洞回响。
我叫傅清溪,三十二岁,在这个大城市里,拥有一个看似圆满的家庭。
一个丈夫,一个六岁的女儿,一份还算体面的工作。
还有一辆,不属于我的车。

“嗡——嗡——”
枕边的手机,以一种撕裂清晨寂静的蛮横姿态,执着地振动起来。
屏幕上跳跃的名字是“顾哲”。
我的小叔子。
我闭着眼,都能想象出他此刻的语气。
我划开接听,没有出声。
“嫂子,醒了吧?快点啊,我约了朋友去钓鱼,七点在城郊的水库碰头,你现在下来送我过去。”
理所当然,不带一丝一毫的商量或请求。
仿佛他才是发号施令的主人,而我,只是一个随时待命的司机。
我睁开眼,盯着天花板上那片模糊的光影,喉咙里像堵了一团浸满冰水的棉花。
三年来,每一天,都是这样开始的。
“知道了。”我吐出三个字,声音沙哑得像磨损的砂纸。
“搞快点啊,别磨磨蹭蹭的!”
电话被“啪”地一声挂断,留下忙音在我耳边尖叫。
身边的丈夫顾言翻了个身,将被子往上拉了拉,嘴里嘟囔了一句梦话,对这一切充耳不闻。
三年来,他一直如此。
睡得像一头无知无觉的猪。
一股深不见底的失望和无力感,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。
我坐起身,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,身体的寒意瞬间传遍四肢百骸。
换衣服,洗漱,没有时间看一眼镜中自己那张写满疲惫的脸。
乐乐的早餐必须在六点半之前准备好。
牛奶,煎蛋,几片吐司。
我像一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,精准地完成每一个步骤。
走到玄关,拿起车钥匙的那一刻,我看着那串冰冷的金属,手指不由自主地收紧。
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。
这辆车,是我婚前的个人财产,是我用自己多年的积蓄买下的。
可现在,它成了顾哲的专属座驾。
通勤、约会、跟朋友出去鬼混,甚至半夜去网吧打游戏,只要他一个电话,我就得像个孙子一样随叫随到。
油是我加的,保养是我做的,罚单是我交的,保险是我买的。
而他,只负责开口。
我驱车下楼,顾哲已经等在单元门口,一脸不耐烦。
他拉开车门,一屁股陷进副驾驶,身上还带着昨夜未散的酒气和烟味。
“怎么这么慢,女人就是墨迹。”他抱怨着,自顾自地打开音乐,震耳欲聋的重金属瞬间充满了整个车厢。
我没有说话,只是默默启动了车子。
后视镜里,我们居住的小区越来越远,那些温暖的灯火,没有一盏是为我而亮的。
路上,顾哲翘着二-郎-腿,在后座上要么大声打电话吹牛,要么指挥我。
“嫂子,开快点,要迟到了!”
“哎,你并线会不会啊,笨死了!”
我紧紧握着方向盘,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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