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记得那个日子。
半年前,姜海难得休假回来,说是部队要更新家属档案,有很多文件要签。
他拿来一沓纸,指着几处需要签名的地方,语气温柔又带着一丝不耐烦。
“梅丽,快签吧,都是些常规资料,我明天一早就得归队。”
我当时正忙着给瘫在床上的婆婆翻身擦背,满手都是药膏的味道。

我连看都没看,拿过笔就在他指着的地方签下了自己的名字。
我对他的信任,早已刻进了骨子里。
他是保家卫国的军人,是我许梅丽的天,我怎么会去怀疑他?
现在想来,那些我未曾细看的文件,就是一把把捅向我心脏的尖刀。
而我,是亲手把刀递给了他。
我的手脚冰凉,身体摇摇欲坠。
那张轻飘飘的体检报告,此刻在我手里却重若千斤,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钢针,狠狠扎进我的眼球。
“已婚”两个字被一条红线划掉,旁边是系统自动更新的硕大的“离婚”。
巨大的荒谬感和被愚弄的愤怒,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。
我冲出诊室,脑子里嗡嗡作响,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、崩塌。
我踉跄地靠在走廊冰冷的墙壁上,掏出那部用了好几年的老人机。
我想立刻打给姜海,我想声嘶力竭地质问他,这到底是怎么回事!
可我的手指僵在拨号键上,迟迟按不下去。
我怕,我怕在电话里听到的是他早已编好的谎言,或者更残忍的,是冷漠的承认。
我忽然想起什么,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银行卡。
这是部队每个月打军属津贴的卡。
我打开手机银行,刺目的数字显示,这个月的津贴,三天前刚刚到账,一分不少。
他一边在法律上和我撇清关系,一边心安理得地用我的身份,继续领着这份属于“军嫂”的补贴。
哈。
哈哈哈哈!
我靠着墙,慢慢滑坐在地上,喉咙里发出一阵干涩的、破风箱般的笑声。
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。
我许梅丽,操持家务,伺候瘫痪婆婆,省吃俭用,就盼着他能有出息,能让我们这个小家越过越好。
到头来,我活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。
我被他像垃圾一样,无声无息地处理掉了。
而我这个傻子,还美滋滋地计划着生二胎,妄图用孩子拴住他那颗早已飞远的心。
胃里一阵翻江倒海,我捂着嘴,冲到卫生间的洗手池边,吐得昏天暗地。
吐出来的,除了酸水,还有我这七年婚姻里所有的委屈和血泪。
冰冷的水拍在脸上,刺骨的寒意让我混乱的大脑清醒了几分。
不能就这么算了。
绝不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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