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宋宁雪醒来时，就见顾景寒正坐在床边看着她。
他难得主动解释了一句：“前天我开了整夜的会，所以昨晚我太累了，就……”
哦，前天晚上他彻夜未归，苏盈发了条和他深夜一起喝酒的朋友圈。
宋宁雪无力驳斥，应了一声，起床洗漱化妆。
看她上底妆时，顾景寒忽然又说：“你的气色怎么变得这么差了？以前你进藏都不化妆的。”
宋宁雪动作一顿：“想骂我是黄脸婆就直说。”
顾景寒一噎，又被宋宁雪惹怒了，连声骂她不识好歹、不可理喻、狗咬吕洞宾。
吵吵闹闹中，他们退了房，租了辆越野车，朝羊卓雍措开去。
这是西藏三大圣湖中距离拉萨最近的湖泊。
八年前，他们在318国道上第一次加了联系方式之后，又在羊卓雍措再一次偶遇。
那天刮着大风，湖面波光粼粼，她和朋友只顾兴奋地拍照，他却给了自己一块披肩。
后来回想起来，或许就是那块厚实的披肩，一直暖到了她心底。
车辆在湖边停下，宋宁雪正要下车，顾景寒的电话响了。
他直接将电话拿走，动作很快。
宋宁雪却还是瞥见了屏幕上的“苏盈”两个字。
“我先接个电……”
他最后一个字被她关车门的声音蛮横地盖了过去。
宋宁雪下了车，能感受到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自己，但她只是裹紧了披肩，独自朝湖边走去。
今天的风比当年还要大，但日光却将湖面照得碧蓝如洗。
宋宁雪站在湖边，没有了从前的兴奋和震撼，却更有一种心安的感觉。
她想。
如果她死后，灵魂还能留在藏地，被这样的澄澈湖泊拥抱，好像死亡也不是那么可怕的事……
“小心！”忽然有只手拉住了她。
宋宁雪扭头看去，就见两个年轻小姑娘正担忧地看着她。
“姐妹，我刚刚看你好像要走到湖里去了，你……没事吧？”
她这才注意到，自己已经快要踩到湖水。
宋宁雪心头一紧，又有些感动，摇了摇头：“我没事，谢谢你们。”
宋宁雪见她们穿得单薄，就将披肩取下来，递给她们。
“别着凉了，健康才是美丽最好的支撑。”
记忆里顾景寒说过的话语被她脱口而出时，自己也恍惚了一瞬。
其中一个女生懵懵地接过披肩，问她：“那你呢？”
宋宁雪还没回答，另一个女生忽然看向她身后：“那是不是你老公啊？好帅啊！”
宋宁雪回过头，就看见顾景寒拿着一件外套朝她走来。
他的声音被风传到她耳中，莫名带了几分无奈。
“就知道你不会好好照顾自己，过来把衣服穿上。”
这明明是个温暖的瞬间，宋宁雪却好像被什么刺穿了心脏一般，眼眶瞬间湿润了。
从昨天那碗面，到这件外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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