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来找我有什么事？”
妈妈不想再跟他废话。
爸爸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，态度瞬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，脸上堆起了讨好的笑。
“清……清啊，你看，我们毕竟是夫妻一场……”
“前夫。”
妈妈纠正道。
“对对对，前夫……前妻……”
爸爸搓着手，一脸谄媚，“我……我被公司开除了，现在找不到工作……你看，你公司这么大，能不能……随便给我安排个职位？经理、总监什么的都行……”
他看着妈妈，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和理所当然。
仿佛只要他开口，妈妈就应该，也必须帮他。
我站在一旁，看着他这副嘴脸，只觉得一阵恶心。
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。
这个男人，前一秒还在为自己被欺骗而愤怒，后一秒就能为了工作，如此厚颜无耻地向前妻摇尾乞怜。
妈妈看着他，眼神淡漠，甚至带着怜悯。
她笑了，笑声很轻，却像刀子剖开他最后的自尊。
“陈建国，你凭什么觉得，我会给你一个职位？”
爸爸笑容一僵。
“我……我们毕竟是知语的爸爸妈妈啊！就算离了婚，也是一家人……”
“一家人？”
妈妈打断他，“在你指着我的鼻子，骂我爱慕虚荣、寅吃卯粮，骂我把女儿教坏的时候，你怎么不说我们是一家人？”
“在你为了你那可笑的‘诚实’，把我给你表哥的十万块好处费捅出去，害得补习班被封的时候，你怎么不说我们是一家人？”
“在你被公司当成替罪羊开除，跑来我这里乞求一个职位的时候，你才想起我们是一家人？”
妈妈每说一句，爸爸的脸色就白一分。
他张口结舌，无言以对。
“那……那都是误会！我当时不是不知道你的情况吗！”
他急切解释道，“我要是知道你这么有本事，我怎么会……”
“你怎么会还敢在我面前，摆出那副大男子主义的嘴脸，对不对？”
妈妈替他说完了后半句话。
她起身，步步紧逼，强大的气场压得他节节后退。
“陈建国，你不是蠢，你只是坏。”
“你不是真的老实，你只是享受着用‘老实’这个借口，来逃避责任，来心安理得地拖着我一起沉沦。”
“你根本不爱我，你爱的只是一个能让你感觉良好的、依附于你的幻象。”
“现在幻象破了，你就想来依附真正的我了？”
妈妈冷笑一声，眼神里满是鄙夷。
“你配吗？”
“我……”
爸爸瘫软在地，面如死灰。
“宋总。”
门外的助理再次敲门，“楼下前台说，有一位林女士和一位姓王的女士带着一群人冲上来了，说是要找陈建国先生讨个说法，保安快拦不住了。”
林女士？王女士？
我立刻想到了我们班那个总爱跟我别苗头的林菲菲，还有住在楼下的轩轩妈。
她们怎么会找到这里来？
妈妈毫不意外，瞥了眼地上的爸爸，嘴角勾起一抹讥讽。
“让他进来。不，让她们都进来。”
“陈建国，”
妈妈居高临下地看他，“你不是喜欢当老好人吗？今天，我就让你看看，你招来的都是些什么‘好人’。”
很快，办公室门被猛地推开。
林菲菲的妈妈和轩轩妈一马当先，身后还跟着几个街坊邻居，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。
她们看到豪华的办公室和妈妈时，都愣了一下。
但目光落到爸爸身上时，立刻又凶相毕露。
“陈建国！你这个骗子！你不是说你老婆就是个普通的家庭主妇吗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！”
林菲菲妈妈指着妈妈尖叫。
轩轩妈直接扑上来抓爸爸的衣领。
“都是你！害得我儿子没学上！我举报你表哥，还不是因为你骗我说肯定能报上名！现在好了，补习班没了，你倒好，躲到这种地方来了！”
“还有我们！”
一个邻居大妈也喊道，“我们听你的，投了那个什么P2P，你说保准赚钱，结果现在血本无归！你得赔我们钱！”
“陈建国！我老公的公司就因为你被你前妻搞得快破产了！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们一个说法，我们跟你没完！”
林菲菲妈妈的声音最为尖利。
原来，林菲菲家的公司，正好是普华资本准备收购的对象之一。
妈妈只是在尽职调查中发现了一些财务问题，暂停了收购流程，结果就被她当成了报复。
一时间，办公室里乱成一团。
指责声，咒骂声，哭喊声，交织在一起。
而所有矛头的中心，我那“老实人”爸爸，此刻正被一群他曾经“帮助”过的人围在中间，撕扯着，推搡着，狼狈不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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