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顾晟宁！你干什么！”
妈妈的声音听起来很远。
我舔了舔嘴角，尝到一丝血腥味。
抬起头，我看到奶奶脸上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表情，快得像是错觉。
转眼她又恢复了那副伤心的模样。
“我最后说一次。”爸爸一字一顿地说，“把通知书拿出来。”
我知道今天不拿出来是过不去了。
深吸一口气，转身走回房间，把藏好的录取通知书小心翼翼拿出来，但没有递给任何人。
“只能在这里看，不能拿走。”
奶奶的眼睛一亮，迫不及待地伸手来拿。
我后退半步，自己打开纸袋，取出里面那张决定命运的录取通知书。
“你看。”
我将通知书展开，但牢牢捏在手里，“这就是清华的录取通知书。”
奶奶凑近，她身上那股熟悉的樟脑丸味道扑面而来。
她眯着眼睛看了半天，突然伸手要拿走：“给我仔细看看！”
我迅速抬高双手：“不行！”
“思薏！”
爸爸、妈妈和姑姑同时出声。
“就让她拿着看！”我声音也忍不住跟着提高了几分：“不然我宁愿撕了它！”
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奶奶的表情变得很奇怪。
她盯着我看了几秒，突然笑着道：“好好好，思薏乖，奶奶不碰，就看看……”
她装模作样地又看了几眼，就摆摆手说看够了。
我立刻将通知书塞回信封，重新放进腰包，拉好拉链。
“小气鬼。”
沈朝不知何时站在了我身边。
他今年初三，却已经比我高出半个头，此刻不屑地嘟囔一句：“一张破纸而已，至于吗？”
我没理他，径直走向厨房找冰袋敷脸。
身后传来姑姑刻意压低的声音：“越来越不像话了，对老人这种态度，还不如她弟弟懂事。”
那天晚上，我把通知书藏在了衣柜最里层的一个小保险箱里。
密码只有我知道，连妈妈都没告诉。
保险箱外面堆满了衣服，不仔细翻找根本发现不了。
躺在床上，我盯着天花板，回想白天发生的一切。
奶奶的表现太奇怪了，她似乎对通知书有种异常的执着，却又在最后轻易放弃了。
这不像她平时的作风。
上辈子她是一遍遍要求拿在手里看，最后趁我不注意藏起来的。
难道因为我的反抗，事情走向发生了变化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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