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江河的那声嘶吼，让整个码头的混战都停滞了一秒。
赵虎愣住了。
阿强的残党愣住了。
那些人贩子也愣住了。
“操！陈江河你他妈是真疯了！”
赵虎最先反应过来，脸上露出狞笑。
“为了一个捡来的丫头，捅死自己的副手？”
“好！今天老子就成全你们这对‘父女’，送你们一起上路！”
赵虎一声令下，所有人都朝着我们冲了过来。
陈江河的倒戈，让他瞬间成了所有人的共同目标。
他把我紧紧地护在身后，手里的刀舞得密不透风。
他真的像一头发狂的野兽。
完全放弃了防守，每一次挥刀，都是以伤换命的打法。
有人一刀砍向他的胳膊，他不躲，任由皮肉翻卷，反手一刀直接抹了对方的脖子。
有人一脚踹在他的伤口上，他疼得闷哼一声。
回身一记更狠的肘击，直接砸碎了对方的鼻梁。
到处都是血。
他自己的，敌人的，全都混在一起，溅在他的脸上，身上。
他双眼通红。
唯一的目标就是为我清理出一条通往码头的路。
“月饼，走！”
他抓住一个空隙，猛地推了我一把。
“往那边跑！别回头！”
我被他推得向前踉跄了几步。
我没有跑。
我回头，看到他身上又多了几道深浅不一的伤口。
鲜血几乎浸透了他整件衣衫。
他以一人之力，硬生生挡住了几十人的围攻，但他自己也成了强弩之末。
他的动作越来越慢，呼吸越来越重。
赵虎看准时机，从背后绕了过来，举起一把锋利的砍刀。
对准陈江河的后心，狠狠地劈了下去！
“去死吧！”
我瞳孔放大，下意识地尖叫出声：
“不要！”
陈江河似乎也察觉到了背后的风声，但他已经来不及转身。
他只是回过头，看了我一眼。
那一眼里，没有了疯狂和杀戮。
只有一种我看不懂的，解脱般的温柔。
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放慢。
我眼睁睁看着那把刀，在空中划出一道死亡的弧线。
就在刀刃即将触碰到他后心的瞬间——
“呜——呜——呜——”
尖锐刺耳的警笛声，突然从四面八方同时响起。
由远及近，瞬间响彻了整个码头。
数十辆警车从各个入口冲了进来。
将整个废弃码头包围得水泄不通。
车门打开，大批持枪的警察冲下车。
迅速形成包围圈。
“警察！全部放下武器！抱头蹲下！”
赵虎那把即将落下的刀，僵在了半空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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