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爸的话让我心里发毛,但我没敢多问。
早饭后,我接到了江暖的电话。
电话那头,她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和一丝惊恐:「苏晚,是你做的,对不对?」
我假装听不懂:「什么是我做的?江大小姐,你是不是打错电话了?」
「你别装了!我派去找你的人都死了!你到底用了什么妖术!」

她的声音尖利得刺耳,完全没有了平日里那副温柔善良的模样。
我轻笑一声,语气冰冷:「江暖,人在做,天在看。或许是他们坏事做多了,遭了报应吧。」
「你给我等着!苏晚,我不会放过你的!」
她气急败坏地挂了电话。
我放下手机,我妈柳清不知何时站到了我身后,手里正拿着一把剪刀,慢条斯理地剪着一个纸人的头发。
她头也不抬地问:「江家的那个丫头?」
我点点头:「嗯。」
「心不善,命不久。」她剪下最后一缕纸发,将那个小巧的纸人递给我,「这个你拿着,放在枕头底下。」
那是个穿着公主裙的女孩纸人,五官画得格外精致,仔细一看,竟和江暖有七八分相似。
我心里一惊,接了过来。
下午,我曾经的「母亲」赵兰也打来了电话。
她不像江暖那样歇斯底里,但语气里的高高在上和刻薄却分毫不减。
「江晚,你还要不要脸?暖暖好心派人去看看你过得怎么样,你竟然恩将仇报,害死了他们!」
我气笑了:「赵女士,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害死他们了?警察都定性为意外事故。还有,请你以后叫我苏晚。」
「苏晚?你还真当自己是那对扎纸人的女儿了?一身晦气!我警告你,立刻去给那三个人家里道歉赔偿,别把事情闹大,丢了我们江家的脸!」
「你们江家的脸面,与我何干?」我直接挂断了电话,拉黑了所有江家人的联系方式。
世界总算清净了。
我开始学着帮爸妈打理店里的生意。
苏记纸扎铺在这条老街很有名,但做的不是活人的生意。
来来往往的客人,大多神情肃穆,出手阔绰。
他们从不讲价,只是递上一张纸条,上面写着需要的东西和时辰。
我爸妈便会按照纸条上的要求,扎出对应的纸人纸马。
有一次,一个穿着考究的中年男人深夜到访,他面色惨白,眼下乌青,点名要我爸扎一个「替命新娘」。
我爸看了看他,摇了摇头:「先生,你的阳寿是自己作没的,替不了。」
那男人当场就跪下了,从包里拿出一沓沓现金,哭着求我爸救他。
我爸始终不为所动,最后只说了一句:「尘归尘,土归土,安心去吧。」
男人失魂落魄地走了。
三天后,我看到新闻,云城知名企业家陈某,在家中猝死。
我渐渐明白,我这对父母,恐怕不只是会扎纸人那么简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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